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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September, 2014

百變啟德 規劃再規劃

城市規劃﹐一日未落實﹐一日都有改動的空間。 最近得悉﹐位處維港中心的啟德發展區﹐政府建議把大量土地增加發展密度﹐並且放寬高度限制。一些原本劃作政府機構或社區用途 (GIC) 的土地﹐更擬改作商業用途。有關建議日前在海濱事務委員會啟德發展小組會議中討論。 自從香港國際機場在一九九八從啟德遷往赤臘角後﹐啟德規劃一改再改。原來的東南九龍規劃牽涉大量填海﹐違反了《保護海港條例》﹐被逼放棄。到二零零四年﹐啟德重新規劃﹐並展開了長達兩年的公眾參與﹐與民共議﹐建立共識。最終的「零填海」規劃﹐完整地保存了舊機場跑道。 當年﹐民間對城市規劃日益關注﹐社會對將軍澳和西九龍填海區等新市鎮的高密度規劃反應負面。市民對滿佈有如孤島般的大平臺﹐和密不透風的屏風樓的批評更不絕於耳。「以車為本」的規劃﹐更令地區變成「無街之城」。 當年的規劃願景﹐就是要把啟德打造成一個結合體育、休閒、旅遊、商業和優質住宅的樞紐。重點項目﹐就是建在跑道末端的郵輪碼頭和舊停機坪一帶的世界級體育館。至於住宅區的規劃﹐是地積比三至五倍的中密度規劃﹐並設有高度上限。此外﹐地區還有大量地面公共空間﹐例如街道、公園和海濱長廊。用意就是回應社會關注﹐規劃「以人為本﹐還街於民」。 到了二零一一年﹐政府又有新創意﹐在施政報告中推出「起動九龍東」﹐把啟德、九龍灣和觀塘三個地區變成第二個核心商業區。不過﹐坊間已有人認為﹐原來的啟德規劃根本未有足夠商業用地﹐也曾考慮搬走佔地甚廣的體育城改作商業區。 一二年﹐為了增加住宅用地供應﹐政府又向啟德打主意﹐體育館又一再面對被搬走的危機﹐幸好得到民政事務局力挽狂瀾﹐最後決定毋須搬遷。 因此﹐要增加商業用地與住宅單位供應﹐餘下的只有增加發展密度和把社區用地改劃兩個辦法。這一趟﹐新規劃建議就是把啟德區的住宅建築密度增加約兩成 ( 最高地積比約六倍 ) ﹐而高度上限亦放寬十至二十米不等。另一方面﹐新方案亦建議把啟德明渠東面的六幅社區用地改為商業用途。這些改動﹐可以為地區增加六千八百個住宅單位﹐和四十三萬平方米的商業樓面面積﹐總增幅各約兩成。 規劃署認為﹐研究結果顯示﹐相關改動對交通負荷﹐基建設備﹐空氣質素﹐視覺和噪音環境等並沒影響。 筆者認為﹐啟德過去以中密度規劃﹐稍微增加密度和高度是有空間的。至於把現時沒有特定用途的社區用地改作商業

走過KIASMA的奇異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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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KIASMA 入口處的弧形斜坡與天窗。】 夏天的北歐朝聖之旅﹐筆者到處訪尋建築大師作品。這一趟﹐來到赫爾辛基市中心﹐參觀由美國著名建築師史蒂芬 ‧ 霍爾 (Steven Holl) 設計的 KIASMA 當代藝術博物館。 霍爾是當今炙手可熱的明星級建築師﹐作品遍佈世界各地﹐近年更成為中國最受歡迎的外國建築師之一。我最喜愛的﹐是霍爾的建築設計草圖。他的草圖以鉛筆和水彩繪製﹐盛載著建築師的想象和畫家的情感。單是看他的畫作﹐已令人充滿喜悅。 二十二年前﹐霍爾這個美國建築師可以走進北歐﹐全憑一個建築設計比賽。 歷史上﹐世界各地的建築比賽都屢屢惹來爭議﹐尤其是由外國人勝出的。例如貝聿銘在巴黎的羅浮宮金字塔﹐ Rem Koolhaus 在北京的央視大樓﹐和最近扎哈 ‧ 哈迪德在東京的體育館等。赫爾辛基當代藝術博物館的比賽亦不例外。比賽在一九九二年舉行﹐本來是讓北歐各國和波羅的海沿岸各國的建築師參加的﹐後來主辦單位額外邀請了四位外國建築師參加。當時四十五歲的霍爾﹐便是眾多參賽者中唯一的美國人。最後﹐霍爾從五百一十六為參賽者中脫穎而出﹐獲選為這座博物館的建築師。 這座看來不按常規奇形怪狀的建築物﹐卻對保守的芬蘭人帶來衝擊。有人更曾發動二萬人簽名反對採用這設計。不過當局最終仍是排除萬難﹐博物館於一九九六年開始興建﹐一九九八年落成。 其實﹐說起不按常規奇形怪狀﹐令我想起與霍爾同期的建築大師法蘭克 ‧ 蓋瑞 (Frank Gehry) 和扎哈 ‧ 哈迪德 (Zaha Hadid) 。我認為﹐相對於後兩者的大膽狂野﹐霍爾的設計已是屬於內斂含蓄了。 今天﹐ KIASMA 博物館這奇怪的名字﹐其實就是霍爾參賽作品的名稱。作品命題竟然成為建築物的永久名稱﹐實屬罕有。 KIASMA 博物館位處赫爾辛基市中心﹐東面是中央火車站﹐西面是國會大樓﹐北面就是由芬蘭國寶級建築師奧爾瓦 ‧ 奧圖設計的芬蘭會堂 (Finlandia Hall) 。博物館就建在這些重要建築物之間﹐一個馬路交匯處組成的三角形基地。 KIASMA ﹐是「交錯」的意思。從平面看﹐博物館就像由兩幢建築物組成﹐一幢是長方形﹐另一幢就有如彎彎的號角﹐兩者互相交錯之下產生一個中庭空間。建築物外牆用了大量透明玻璃和金屬板﹐彎曲的屋頂則以鋅鈦合金包裹﹐從

走過斯德哥爾摩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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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斯德哥爾摩舊城的狹窄街道充滿古雅風貌。】 來到瑞典斯德哥爾摩﹐不能不到舊城走一走。這個名為 Gamla Stan ﹐隱藏在斯德哥爾摩十四個島嶼中之一的斯塔丹島 (Stadsholmen) 中間的古老城鎮﹐堪稱為全歐洲最大和保存得最完整的中世紀城市。 已有超過七百年歷史的舊城建在高低起伏的島上﹐中世紀的街道和小巷不規則的互相交錯﹐最窄的街道只有九十公分寬﹐只夠兩人擦身而過。 舊城充滿著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代的建築﹐大部分都是四層高的尖頂屋子。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渡過七百年寒暑的建築物﹐竟然全部都保養得光潔明亮。屋子的外牆都 髹 上了橙黃色系列的鮮艷色彩﹐沒有精雕細琢的裝飾﹐只有窄長的窗戶。雖然每幢樓房設計不同﹐但拼合起來又非常溫暖和諧。 事實是﹐舊城區在十九世紀中至二十世紀中曾經是個貧民窟﹐房子都日久失修﹐衞生情況非常惡劣。那時﹐當地規劃師建議把整個舊城區拆掉﹐再重建一座現代城市。幸好一些建築師、藝術家和政治家認為舊城區滿載歷史文化﹐應該予以保存。最終﹐舊城區逃過在推土機下消失的厄運。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舊城區被復修﹐更成為受保護的國家級文化遺產。自此之後﹐舊城更成為一個吸引遊人的地方。 街道兩旁的屋子﹐樓上是住宅﹐地面是林林總總的商舖﹐包括餐廳、咖啡店、酒吧等食肆﹐還有手工藝店、古董店、糖果店、雪糕店、畫廊、博物館和藝術家工作室等﹐全部都充滿地區特式。抬頭一看﹐不少食肆和店舖的招牌由鐵鑄成不同圖案﹐極具古典情懷﹐為設計簡樸的屋子外牆作點綴。 老舊街道的地面都鋪上了卵石﹐縱使凹凸不平﹐卻充滿著古雅風味。在這裡﹐沒有任何現代城市隨處可見的汽車﹐沒有人車爭路﹐沒有空氣污染。在這裡﹐你可以自由自在地欣賞七百年古蹟建築所組成﹐有如童話一般的城市景觀﹔感受熙來攘往於街上漫步的人潮﹔和細味舊城背後充滿色彩的歷史故事。在這滿布婉娫曲折狹窄街道的山城內﹐你不會怕迷路﹐因為迷路本身就是樂趣。 走著走著﹐來到了舊城中央的一個大廣場 Stortoget 。這是斯德哥爾摩城中最古老的廣場﹐旁邊還有諾貝爾博物館。只見露天餐廳散落在廣場中﹐遊人都寫意地在陽光下一邊享用美食﹐一邊沉醉於廣場上的音樂表演。不願花費的﹐又可在廣場的座椅上稍作歇息。對﹐公共空間﹐就要人人可享﹐各適其適。 這個下午﹐我漫無目的地在舊城中

建築師工作室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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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奧圖工作室由兩座建築物組成﹐建築物之間的空間與大自然結合﹐形成露天劇場。】 說起芬蘭最鼎鼎大名的建築師﹐不能不提奧爾瓦 ‧ 奧圖 (Alvar Aalto)(1898-1976) 。筆者這次到訪赫爾辛基﹐有機會一睹這個現代主義建築大師的創作基地 —— 奧爾瓦 ‧ 奧圖工作室 (Alvar Aalto Studio) 。 現代主義建築盛行於上世紀二十年代﹐主張「形式源於功能」 (Form follows Function) 。建築造型以簡約線條和實用為主﹐不像傳統建築那種刻意的對稱﹐也沒有多餘的裝飾﹐窗戶大多是橫向形的。法國的柯比意 (Le Corbusier) ﹐德國的密斯 ‧ 凡德羅 (Mies Van Der Rohe) ﹐和芬蘭的奧爾瓦 ‧ 奧圖都是屬於這個時代的建築巨匠。 由於自小受到北歐獨特的天然森林和湖泊環境的薰陶﹐奧圖更擅於把建築融合大自然﹐在建築設計中加入了不少隨意的曲線﹐為平實的建築增添了幾分浪漫。 Aalto Studio 是一座建在山林斜坡上的兩層高的白色建築物﹐四周種滿樹木﹐大門外是一幅白色圍牆。從外面看﹐圍牆背後的樹林間只出現一個斜斜的屋頂。要看清楚建築物的外貌﹐便要穿過圍牆。 來到大門前﹐大門是鎖著的。因為距離導賞團開始的時間還有一刻鐘﹐便趁機在屋子外圍的空地走走看看。我發現﹐園內竟然另有乾坤。工作室由兩幢建築物組成﹐並以 L 形排列﹔其中一幢的外牆是弧形的。兩幢建築物之間便圍成了一個扇形的空間﹐空間又與微微的斜坡結合﹐地面上鋪了一層層的板岩石﹐形成一個樹叢中的露天劇場。 不禁狐疑﹐這個露天劇場究竟用來做甚麼﹖ 到了約定時間﹐門開了﹐導賞員要我們換上鞋子﹐再領我們到地面的一個房間。原來這是員工飯廳﹐室內的布帘、餐桌、椅子和廚櫃都由奧圖親自設計。哈哈﹐員工吃飯都不用離開工作室﹐建築師的工作真忙碌。 導賞員對我們作了一個簡單的介紹﹕「建築物建成於一九五九年。在此之前﹐奧圖在家裡工作﹐由於案子逐漸增加﹐舊辦公室不敷應用﹐便在離家不遠處覓地建成這座新工作室。奧圖在一九七六年逝世﹐工作室便由妻子 Elissa Aalto 主理﹐直到一九九四年。此後﹐這裡便成為奧圖基金的辦事處。」然後﹐便帶我們沿樓梯走上一樓﹐來到繪圖室。 這裡是個斜屋頂的長方形大房間﹐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