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大辯論」所見所聞所感


為期五個月的土地供應專責小組公眾參與活動,經已在九月二十六日結束。專責小組也在九月二十四日向行政長官提交了「初步觀察」,以便她在撰寫《施政報告》時作參考。

九月二十六日下午,筆者出席了「土地大辯論」最後一場交流會,與一百位長者會面聽取意見。「這是我親身出席的第一百八十五場。我們一共舉行了一百八十八場與不同團體見面的公眾參與活動。」黃遠輝主席的開場白這樣說。正副主席五個月來馬不停蹄走訪十八區,努力程度實在有目共睹。筆者坐在主席身旁,看見他一本寫得密密麻麻,記下連月來各場活動收集到意見的筆記簿。原來五個月已寫滿了三本。當天他還跟與會者分享公眾參與過程中所見所聞,更打趣地說:「五個月來,小組多了很多花名(綽號),例如廢柴、傻仔,出氣袋等等。」

無可否認,五個月的公眾參與活動期間,小組的工作被口誅筆伐時有發生;公眾論壇前後的示威抗議亦屢見不鮮;但這些都無阻小組成員積極推動市民大眾參與對土地供應表達意見的熱誠。主席更以身作則,展現出推動公眾參與者應有態度。就是面對任何誤解甚至惡意批評,都是罵不還口,有問必答,並耐心解釋小組的工作和各覓地選項的細節和利弊,讓與會者自行作出判斷。

說小組成員是廢物、傻瓜的,認為整個諮詢是浪費時間的,又或者是製造社會矛盾的;不少都是社會上有頭有面的人。他們做慣了大老闆,從來自己說了便算;不習慣行政長官的「與民共議」施政新風格,不習慣事情要問過七百萬市民的「你我抉擇」。又或者是覺得自身既得利益被針對(例如利用粉嶺高球場成為十八個選項之一),而遷怒於小組。這是可以理解的。

相反,在另一方面,升斗市民對社會現況不滿,對政府也欠缺信任,坊間瀰漫著極大的怨氣。不少市民,尤其年輕一代,認為土地分配常向有錢人傾斜,外來人口與本地人競爭資源等等。他們遂對這場土地供應大辯論的誠意產生懷疑,更認為這只是一場「公關秀」、「假諮詢」。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亦有人批評,小組只是政府的推銷員,不斷向市民推介填海和公私合營私人農地。

但這些都並非事實。可選擇的選項有十八個,每個選項都各自有支持者和反對者。利用私人遊樂場地契約用地(包括粉嶺高球場)只是選項之一;填海(包括五個近岸填海和發展東大嶼都會)和公私合營私人農地儲備也只是十八選項當中的三項。五個月來小組主席反覆重申:「小組沒有前設。」我們的工作,就是把所有可行的選項資料疏理,把各選項的機遇與挑戰、可提供用地數量及所需時間向社會闡述,如何取捨則由社會各界自行表達意見。

關注弱勢社群的人士,自然希望爭取所增的土地可以真正幫助有迫切需要的市民,例如住房的和等候入住護老院舍的。但他們卻認為這場大辯論是把弱勢社群「擺上檯」,製造社會對立;更為開拓郊野公園開路。

筆者必須強調,小組從來沒有想過把任何人「擺上檯」。公營房屋和長者院舍不足是事實,郊野公園邊陲地帶分別作為中長期和概念性兩個選項也是事實。但兩者沒有必然對立關係,不能說要建公屋或老人院便只能用郊野公園。筆者也聽到「老友記」們不想自己被「邊陲化」,令家人難以探望,希望能夠在原區安老。倘若市民贊成興建更多公屋和老人院舍但反對徵用郊野公園邊陲地帶或者填海,大可選擇其餘的選項,例如新界新市鎮發展、棕地或私人農地等;實在無需自行製造沒必要的對立和矛盾而歸咎於小組。

五個月的公眾參與期,表面看似在喧鬧聲中渡過,但「沉默大多數」的參與卻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我們已收到超過六萬五千份書面意見、超過二萬八千份實體和網上問卷,另外隨機抽樣的電話民調亦成功訪問了約三千市民;足以反映最廣泛的民意。小組隨即會連同港大社會科學研究中心的團隊整理所有質化和量化的意見並作分析,如實反映社會對增闢土地選項優次的主流意見,冀在年底前向政府提交報告。

(註:文章內容只屬筆者個人意見,並不代表土地供應專責小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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